2020年初伦敦行(6):大英博物馆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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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-31 大英博物馆(上)
今天,拜访伦敦行之不可不去的大英博物馆。
此处有个极为重要的坑。我们坐地铁到Holborn(记住这个名字!)站,很多人挤在狭窄的过道里等电梯,旁边是空空如也的旋转步梯。以我这些天坐地铁的经验,步梯也就几十级台阶而已,干脆直接走楼梯吧。走上几步,看到一个标牌,「There are 500 steps to the ground floor」。500级这么多?来都来了,接着走吧。
不走不要紧,一走人暴毙。有个可怜的老头拄着拐杖,走完台阶脸色都青了。还有个人拎着个大箱子……真是猝不及防就参加了一回极限运动。
记住Holborn这个名字
要么干脆别去,要么老老实实挤电梯。
大英博物馆在大罗素街,罗素广场斜对面。透过广场能看到巍峨的伦敦大学学院(UCL)办公楼,伦敦大学亚非学院(SOAS)的标牌直接打到了街边。我们是从后门进的博物馆,和自然史博物馆一样,大批的学生——英国的,法国的,西班牙的,意大利的——排着队也往里走。
大英博物馆太大,只能先走马观花看一圈。后门进去第一个大厅是「生与死」,最大的展柜陈列了各式各样的药丸。出口位置有一尊复活节岛的石雕。这都表达生死话题,更像个艺术主题展。
中国
然后就到了著名的33号中国和南亚馆,中国展区门口是一个乾隆时三足青铜鼎。在其他地方这也得算个重要展品了, 在这儿它只能看门。
按照朝代顺序,陈列了各个朝代的代表文物。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堆满了展柜,式样丰富,造型精美。
下图是一组商代青铜酒器,我无法全部说出名字,器型大致分别是觯(zhì)、尊、彝、觚(gū)、斝(jiǎ)、角和斝。
转角是著名的一级(流失)文物邢侯簋(guǐ),是邢侯苴铸来纪念父亲周公旦的。铭文68字(部分字打不出。):
邢侯簋铭
佳(唯) 三月,王命荣罪内史曰:舍井(邢) 侯服易(锡) 臣三品:州人、重人、□人。拜稽首,鲁天子□(造)濒福,克奔走上下,帝无终命于有周,追考(孝),对不敢(坠),邵朕福盟,朕臣天子,用典王命,乍(作)周公彝。
旁边是一个青铜盘,名气相对比较小。查了下,叫楚嬴盘,是楚成王嫁女给秦穆公时送的,铭文信息量有限:
楚嬴盘铭
唯王正月初吉庚午,楚嬴鑄其寶盤,其萬年子子孫孫永用享。
楚嬴盘旁边的来头大得多,原藏圆明园的康侯簋,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公彝。铭文24字,字字如金:
康侯簋铭
王朿伐商邑,[誕]令[命]康侯啚[鄙]于衛,[沬][司]土眔啚[鄙],乍[作]厥考尊彝。
清楚地印证了周公平三监之乱后封卫康叔于沫的史实。反复看这尊锈迹斑斑的青铜古物,十分感慨。
还有许多器物没有拍,比如镇馆之宝双羊尊、完好的春秋时青铜剑、编钟里的镈等。
北魏时文物主要是些武士俑,他们有明显的外族长相,重甲、明光铠。
一到唐代,文物气质就大为不同,昂扬孔武,造型生动。
著名的刘庭训墓三彩俑被单独放在玻璃展柜里,围了许多人在看。的确与赝品三彩不可同日而语,神态和形体、色彩细节都令人赞叹。
唐代的金银器也很值得一看。受到波斯影响,唐金银器工艺水平也大为进步,繁复优美,奢华精致。
顺带看了几件唐宋瓷器。唐代白瓷已经莹润如玉,但和宋定窑白瓷相比还差些。三彩器是真的精彩。
大厅最后,是栩栩如生的一尊辽代三彩僧人坐像。历来人们都笼统地认为中国艺术重神意轻形状,但看现存河北、山西的宋辽塑像,真的毫不逊色于任何对手。
大厅侧壁挂着金石大家王世襄的题词。
有个专门的印章展柜,放满了印稿和玺章。最大牌的应该是乾隆的御玺。
瓷器是大英博物馆馆藏最多的中国文物门类,都很精彩。比如举世数不出30件的汝窑青瓷,它轻轻松松排出来3件,还个个都是品相绝好的绝品。
定窑白瓷存世量比较大,要比就比质量。拿出来一看,只能跪。
太精美了,看不过瘾。
还有南宋的建窑茶盏,日本人引为至宝。这里也藏了不少。
33号馆旁专门开辟了中国瓷器馆和书画馆,包括一大批顶级青花和粉彩,和《女史箴图》及敦煌壁画。时间充裕的话,这个馆就能看一天。
此外还有许多表现时代精神的生活用具,比如极为完整精美的明代朱漆器、象牙器,都实实在在地证明那个时代的富庶发达。
南亚
南亚馆就在同一个展馆。印度文物同样很精美。不过了解有限,只能随便看看。
我最喜欢的是这个动漫感很强的迦楼罗。迦楼罗(Garuda)是天龙八部之六,印度教三主神之一毗湿奴(Visnu)的坐骑。这个应该是它所有造型里最逗逼的一个。
南亚其他地方的文物也展出很多。比如一尊很典型斯里兰卡风格的度母像。
大英博物馆把西藏划入南亚范围(政治角度我反对,文明角度我无所谓)。所以也展出了一些唐卡。
中午在中庭吃了个三明治。这个中庭在大英博物馆的宣传照片里经常能见到,透明穹顶下,是外周带旋梯的圆柱形展厅。
埃及
下午来到埃及雕像馆。镇馆之宝自然是Rosetta石碑了。这是法国人找到的,后来拿破仑战败,就连带石碑赔给了英国。上面用象形文字、古希腊文和世俗埃及文三种文字记载了托勒密五世的一份诏书,成为商博良破译象形文字的关键。
对古埃及历史相对不熟,随手拍了拍。最著名的拉美西斯半身像竟然没找到。
亲眼看到那些从古埃及墓葬、神庙中剥下来的壁画、浮雕,还是很神奇。颜色鲜艳,细节完整,保存得确实很好。
[待续]